有一天,保尔顺路去看阿尔焦姆。
在肮脏的小院子里,有一个邋遢的斜眼小男孩在跑着玩。
他一看见保尔,就毫不客气地用小眼睛瞪着他,一面专心致志地抠鼻子,一面问:“你要干什么?是来偷东西的吧?最好快走,我妈妈可厉害啦!
”
这时,破旧的矮木房的小窗户打开了,阿尔焦姆在叫他:“进来吧,保夫鲁沙!
”
一个脸黄得像羊皮纸的老太婆,手里拿着火叉子,在灶边忙着。
她冷冷地瞧了保尔一眼,让保尔走过去,接着把锅勺敲得丁当乱响。
两个留短辫子的大女孩,急忙爬到炉炕上,像没有见过世面的野蛮人,好奇地探头打量着客人。
阿尔焦姆坐在桌子旁,有点难为情。
他的婚事,母亲和保尔都不赞成。
他是个血统工人,不知道为什么竟跟相处了三年的石匠女儿、美丽的被服厂女工加莉娜断绝了关系,同难看的斯捷莎结了婚,入赘到这个没有男劳动力的五口之家。
每天从机车库下工以后,他的全部精力都花在犁杖上,重整那份衰败的家业。
阿尔焦姆知道,保尔不赞成他,曾说他投入了“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的怀抱,因此,他观察着弟弟,看他对这里的一切有什么反应。
兄弟俩坐了一会儿,说了一阵见面时常说的那些没有什么意思的寒暄话,保尔就要起身告辞。
阿尔焦姆不让他走。
“等一等,跟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斯捷莎这就拿牛奶来。
这么说,你明天就要走?你身体还很弱呢,保尔。
”
斯捷莎走进房里,同保尔打过招呼,就叫阿尔焦姆到打谷场帮她搬东西。
屋子里就剩下保尔和那个不爱答理人的老太婆了。
窗外传来了教堂的钟声,老太婆放下火叉子,不满意地嘟哝着:“啊!
我主耶稣,我成天忙这些鬼事情,连祷告都没工夫了!
”她摘下脖子上的披巾,斜眼看着客人,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那里挂着年久发黑、面带愁容的圣像。
她捏着三个瘦骨嶙峋的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她嚅动着干瘪的嘴唇,小声说。
院子里,小男孩一下子骑到一只耷拉着大耳朵的黑猪身上。
他双手紧紧抓住猪鬃,两只赤脚拼命踢它,高声吆喝着,弄得那只猪团团打转,哼哼乱叫。
“驾!
驾!
走啊,开步走!
吁!
别胡闹!
”
猪驮着孩子满院乱跑,想把他甩下来,可是那个斜眼的调皮鬼却骑得很稳当。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