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见兹图,遂乃搁笔。
香崖虽善画,亦不能办此。
初四日,亥刻起碇,乘潮至罗星塔。
海阔天空,一望无际。
余妇芸娘,昔游太湖,谓得天地之宽,不虚此生,使观于海,其愉快又当何如?
初九日,卯刻,见彭家山,列三峰,东高而西下。
申刻,见钓鱼台,三峰离立,如笔架,皆石骨。
惟时水天一色,舟平而驶,有白鸟无数,绕船而送,不知所自来。
入夜,星影横斜,月光破碎,海面尽作火焰,浮沉出没,木华《海赋》所谓“阴火潜然”
者也。
初十日,辰正,见赤尾屿。
屿方而赤,东西凸而中凹,凹中又有小峰二。
船从山北过,有大鱼二,夹舟行,不见首尾,脊黑而微绿,如十围枯木,附于舟侧。
舟人以为风暴将起,鱼先来护。
午刻,大雷雨以震,风转东北,舵无主,舟转侧甚危。
幸而大鱼附舟,尚未去。
忽闻霹雳一声,风雨顿止。
申刻,风转西南且大,合舟之人,举手加额,咸以为有神助。
得二诗以志之。
诗云:“平生浪迹遍齐州,又附星槎作远游。
鱼解扶危风转顺,海云红处是琉球。”
“白浪滔滔撼大荒,海天东望正茫茫。
此行足壮书生胆,手挟风雷意激长。”
自谓颇能写出尔时光景。
十一日,午刻,见姑米山,山共八岭,岭各一二峰,或断或续。
未刻,大风暴雨如注,然雨虽暴而风顺。
酉刻,舟已近山。
琉球人以姑米多礁,黑夜不敢进,待明而行,亦不下碇,但将篷收回,顺风而立,则舟荡漾而不能退。
戌刻,舟中举号火,姑米山有人应之。
询知为球人暗令,日则放炮,夜则举火,《仪》注所谓“得信”
者,此也。
十二日,辰刻,过马齿山。
山如犬羊相错,四峰离立,若马行空。
计又行七更,船再用甲寅针,取那霸港,回望见迎封船在后,共相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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