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没有的事。”
他看我一眼,小声地说:“明明就有。”
我把信纸递给他,“你该去上课了,这个请愿书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他接过信纸,叠了一下,再叠一下,塞进校服的口袋里,却没有走的意思。
上课铃声响起,我有点儿着急,却又不好催他。
他接着说:“小时候,我爸我妈老不在家,总有隔壁家的小孩欺负我。
我开始怕得要哭,越哭他们就越欺负我,我几个姐姐根本不管,后来还是我拼死跟他打了起来,”
他撩开刘海,额头的左上角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这是那次打架留下的痕迹。
他比我高很多,但我不怕。
我把他鼻子打出血了,他把我额头打破了。
结果人家来我们家吵架,几个姐姐都说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我爸爸正好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我给人家道歉。
我真是气死了!
我有大半年没有跟他们说话。”
我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吃饭的场景,便问他,“看样子你现在也不怎么跟你爸爸说话。”
他顿了一下,“他一辈子太懦弱了,是个人都欺负他。”
我看着他说:“你不也在欺负他吗?”
他讶异地盯着我,没有说话。
阳光收起,再看窗外,阴云又一次遮蔽了天空,小团的凉风在脖子处滚动,张清宇手捏住被风撩起的窗帘,打了一个结。
我问他在想些什么,他细声细气地说:“昨晚又做梦了。”
问他是不是上次说到的那个无脸人,他点头,“我又看到了火光,还有光下的那个人。
我控制不住自己,身体跟着他走,到了海岛上,看不到一个人,我走在岛中央的山里,到处都是高高大大的树,一点阳光都看不到,四周能听到狗吠声和磨牙声。
我越怕,就越想贴着那个人走。
而那人在火光之下飘飘忽忽地移动,无论我怎么撵,永远都跟不上。
我跟着他到了山顶上,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狗来咬我了,而那人也离我特别的近,我想去拍他,这个时候海水涨了起来,越涨越高,我想跑,水已经淹没到我脚下了,我想跳起来,海水浸没了我。
我感觉一直往海底深处坠落下去,压力越来越大,呼吸不过来……”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听起来不像是真的梦,是不是?像是编造的。”
我也笑了,“是真是假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你醒过来后又出去了?”
他点头说是,“我到山上的亭子里透透气。”
他提议去山上亭子那里吹吹风,我说:“你不怕老师们发现吗?”
他狡黠地一笑,“小心点儿就是了。”
我们下到了宿舍一楼,从后门出去,绕到学校最边上的小道斜穿上去,果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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