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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造句

情怀造句

简介:
散文集或随笔集,收录了作者对人生、情感和社会现象的深刻感悟和思考。书中通过一系列生动的故事和人物描绘,展现了作者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性的洞察,是充满哲理和情感的作品。 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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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造句》

    街上有了人的说话声,间或听到一两声汽车的喇叭叫和自行车的铃铛响。

    窗外天色已经变白,楼下小食店里煮稀饭、蒸极富特色的江城米凉面的鼓风机也嗡嗡嗡地叫起来。这个鼓风机,一年四季不分天晴下雨、刮风下雪,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响起,没有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不把饭煮熟、凉面蒸透,是不会停歇的。住在这幢楼上以及对面离得近的人,开始觉得这声音很吵,正是早上睡得最香的时候叫,很烦。但是时间长了,听惯了,就不觉得有多讨厌,还认为这声音具有闹铃的功能,告诉人们该起床了,以免起晚了误了事。人家做生意也辛苦,天天起早,即使有点儿小病和天冷,早上也不能多睡一会儿,十分难得。再说,店开起,不起早,炊事员和吃饭的人一起进门,吃啥?大家吃一碗凉面、喝一碗稀饭(当地大多数人都这样搭配早餐)后,还要去上班、办事或者赶路呢!自从有了这个小店,周围的人吃早饭实实在在的是方便了许多。

    所以,这鼓风机的声音响了这么多年,虽然不少人心里有些意见,但是明面上没有谁说过什么,久而久之还觉得,它好像是这一小块地方早上不可或缺并且十分协调的晨曲。

    欧平的家住在二楼,小店就在他家楼下。听到鼓风机响了,已经睡够的他睁开眼睛,看外面天已经亮了,清醒了一下自己,就翻身起床。

    他今天要去履新——他由区委办公室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调到滨江街道办事处任党委书记。

    欧平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洗漱完了就去做上班的准备。八点上班,还不到七点,时间还早,但是他想早些收拾好,新到一个地方,第一天怎么能迟到?他从来很守时,这才去,又作为领导,一开始就应该以身作则。

    爱人卢秀英也要去上班,在他做自己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已经把早饭做好。一起吃了饭,他给她打了个招呼后,就出门走了。

    今天欧平打理了一下自己:一直二八分的头发又梳理了几下,不是一丝不苟,也不显得凌乱;穿着已经穿了两三年但是最喜欢的一套纯色西服,打了一条丝织红颜色领带;脚上半新半旧的皮鞋擦得又黑又亮。

    这一收拾,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他,不仅显得更加儒雅、睿智、精神,而且看起来很年轻,十分潇洒,风度翩翩。

    欧平手里提着一个整理好了的黑色公文包———这个包是他当教师时,全国第一个教师节时县里统一发的,十多年来往来于学校、赶场进城、到单位部门和下街道乡镇,一直提着这个包。

    阳春三月,天亮得早,一轮红日已经升起来。

    院子里,太阳金色的光芒不可阻挡地从东方拥过来,高大的点式楼在坝子中间投下长长的影子,从它两边间隙里照射过来的崭新、绚烂、可人的光瀑倾泻在地上,一片耀眼的亮堂。坝子里走动着几个到小店里买早饭的人,有的已经买了往家里走,有的正出去。

    这是滨江区区级机关宿舍,住着区里的干部,院坝周围停了一些小车。欧平来到院子里,站在大门口,想看有没有到老城方向的车出去,滨江办事处在老城,搭个顺路车,坐一截,省一点儿时间。

    这几年,区里的领导有了工作用车,大多数区级部门和乡镇街道也买了车。滨江街道办事处原来也有一辆车,后来卖了,他这时去当书记,上下班和开会、办事的交通问题只有自己解决。

    站在这里毫无目标地等别人的车,这时的他身上光鲜,心里却很灰,有一种严重的失落感和忧虑。自己已经是一个被“贬”的人——由区委到基层,即使级别升了一级,也是到下面去——这不仅是他自己在这样想,别人也在这样认为,有的人甚至说出了口,他就亲耳听到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高兴得起来?

    欧平不好意思久站在这里等别人的车来,一个人走出大门想趁早去坐公共汽车。

    欧平是一个朴素实在的人,不是怕坐公共汽车挤,也不是认为坐公共汽车就低人一等,而是他家住的这个地方没有公交线路,坐公共汽车要走很远,要穿街过巷,横跨一条干道,到对面去坐,下了车也要穿街过巷,转弯抹角,走十多二十分钟,才能到他即将上班的地方。这样两头加起来,就要多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早上赶时间上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特别是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三天前,区委领导送欧平到位,他是坐他们的车去的,没有感觉有什么不方便。今天自己去,才感到没车,短短一段路这么难。

    这次工作变动,欧平心里很不情愿。

    欧平是当教师参加工作的,后来读大学中文系,毕业以后在教育上待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就调到区委宣传部。那时他已经是中学一级教师,虽然此前还当过管辖全公社十几所学校的教导主任,在原来县下面的区教办工作了好几年,但是因为没有脱离教师身份,正式改行当干部还是被认为是新兵,早上一到办公室就扫地抹灰,然后提着水瓶上下四五层楼到院子里去打水,冬天还要生火,一天打杂跑腿。当然,主要工作是写材料,写了大量的公文,包括起草文件、写领导的讲话稿、撰写有关文章等等。几年后换届,调到区委办公室分管文秘工作,后来主持办公室全面工作。在两个部门的八九年里,直接为区委几届领导服务,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是全区公认的一号“笔杆子”和“老资格”。

    就所处的环境来说,很有工作之便,每天接触区委主要领导,但是他从来没有提出过任何个人要求。作为知识分子干部,他单纯率真,不愿意也不善于揣摩领导心理、看领导的脸色行事。总是认为,自己是在党的一级重要组织工作,一切都要按原则办事,人人平等。

    对他的这种性格,现任区委书记刘开山认为是清高,是把包括自己都没有放在眼里,因此很有些不高兴。

    刘开山是“文化大革命”前的中技毕业生,最早在粮站工作,后来由于对人耿直和工作有干劲,能吃苦,被调任行政干部并步步高升,直到当了管农业的副县长,搞了一个上了省报的改土造地样板。江城20世纪80年代中期建市,在基层工作时的搭档当了市委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市长,调刘开山当滨江区代区长、区长、区委书记。刘开山出身农村,对农民熟悉,懂农业,但作为市城区的政府和党委的一把手,理论修养和政策水平确实显得有些欠缺。刘开山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谦虚,甚至有些憨厚,上面有了后台,官运一路亨通以后,心里往往自高自大得难以想象。在刘开山当区长的时候,区委办公室有些事需要区政府解决,凡是有难办的事,办公室主任知道欧平耿介,都要把他拉上一起去见刘开山。办公室主任老练圆滑,往往把他这个副主任推到前面说话,自己缩在后面。他直爽,想把事情办成,难免叫刘开山为难,被刘开山认为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心里不舒服。那时因为欧平是区委的人,刘开山拿他没办法。当了区委书记以后,刘开山直接领导欧平,经常找一些事情来难为和整治欧平。

    办公室的职责是当好领导的参谋和助手,欧平负责办公室工作,有时候不能不出于职责的需要,对有些不符合政策和法律的举措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

    刘开山是一个思想比较激进、主张大刀阔斧工作的人,欧平说的不合他的心意,就被认为是思想保守,稳妥有余,进取不足,书生气,不理解领导的心情。在需要起草什么文件和给刘开山拟写讲话稿的时候,就笑眯眯地说写个什么什么,不需要的时候经常说:“你们一天写那些有啥用?长得出粮食不?出得了产品不?”这些话很伤人的自尊心,谁不知道写材料的辛苦?

    有一天晚上,刘开山喝醉了酒,叫欧平通知一个很抖架子、很有资格的政协副主席来开会,这个副主席没有分管要研究的这个工作,不来,并且明确地叫欧平不要再打电话了。欧平把情况汇报了,刘开山还要叫欧平去打电话。欧平知道再去打电话也是白打,还要挨一顿对方的批评。欧平拒绝执行刘开山的指令。当时几大班子的领导都在,刘开山认为扫了面子,死死地记在心里。

    两年前,一个镇的书记和镇长长期闹矛盾,一个乡的书记想进城到区里的部门工作,刘书记就想把欧平和政府办分管文秘工作的副主任高云鹏派去任这两地的党委书记。高云鹏比欧平年轻,爱人是附近一所中学的教师,家里无后顾之忧,那时说的是干部提拔都必须要经过乡镇街道基层的锻炼,高云鹏就抢占先机,跃跃欲试地去了那个条件好一些的镇。欧平的爱人卢秀英进城不久,城里的很多事情不知道,两个孩子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家里确实离不开。而且,说的是征求意见。剩下的那个乡离城近百里远。于是他没有去。对此,刘开山很不高兴,认为欧平怕艰苦,气愤地说:“那你看嘛!”这以后,刘书记见到欧平,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当时,一个心术不正、人品差、对欧平久怀嫉妒和不满的一个副书记又在后面扇“鹅毛扇”,更增加了刘开山给欧平找岔子的心理。

    一天,组织部部长王志东到办公室来叫欧平到自己办公室去谈一个事情。

    组织部部长是区委常委,在欧平主持工作前王志东是区委办公室主任,和欧平是同事,有什么事还要到王志东的办公室谈呢?欧平心想。

    区委组织部在六楼,只上一层楼就到了。

    欧平坐下,王志东说:“老欧,区委领导准备叫你到滨江办事处去当书记,杨正明和你对调,你愿意不?”杨正明是滨江办事处当时的书记。

    “我不去!”欧平一听是说这个事,要调整他的工作,感到很突然,马上想到这肯定是刘开山的意思,抵触情绪一下上来。他认为,自己工作上没出任何问题,四十几岁了,为啥还非要叫自己到基层去不可?

    “刘书记说,叫你下去搞两年再回来。”王志东明确说出这是书记刘开山的意思,还说这是为了锻炼自己,好像还有培养自己的意思。

    “我不去!”欧平很委屈,自己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出于维护大局,也维护领导形象的赤诚之心提意见建议,却不被理解,要赶自己走!还有,都说基层辛苦,千头万绪,每当乡镇办的主要领导回来,书记、区长就像见了从前线打仗归来的功臣一样,自己能担当得了基层一个地方一把手的重任吗?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把握。

    他坚持不去。

    “我跟你谈不了,我们一起去找朱书记,让他给你谈。”组织部部长王志东说。

    从六楼来到五楼,王志东推开区委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朱国民办公室的门。

    朱副书记在办公室,正闲着没事。

    “朱书记,请你给老欧谈下子!”王志东对朱副书记说。

    朱国民显然很清楚这件事,十分轻松,像开玩笑似的、笑嘻嘻地对欧平说:“滨江办事处在城里,那么热闹,你还不去?你去嘛,跟你在机关上班没有好大的区别!”

    欧平思想抵触,没有回答朱国民的话。

    朱国民也分管区委办公室,对欧平太了解不过了,欧平以为自己的直接领导会为自己说话,见朱国民也这样说,心里更凉了。

    见欧平的样子,确实是不愿意去,朱国民说:“这样嘛,我给刘书记汇报一下,再商量一下子!”

    欧平知道,虽然自己没有同意,但是共产党的干部个人要服从组织,自己这次下去看来是无可挽回了。

    欧平闷闷不乐,一个人走在东干道的人行道上,他想散散心。

    这是一条十里长街,也是市区最大最直最标准的一条干道。中间黄色的粗实线把宽阔的路面分成左右两面,机动车道、人力车道、步行道严格分开,使交通更加安全流畅。人行道上,已经栽下了十多年的梧桐树被修剪成伞状,每棵都比水桶还粗许多,发达的枝丫伸得过了大半边人行道,此时又长出了嫩黄的叶子。人来车往,一片繁忙。人声、车声、不绝于耳的嗡嗡声,组合成城市特有的声音。天清日朗,春意盎然!

    与好天气好景色完全不一致,欧平一腔忧思,没有一点儿享受和欣赏这阳光美景的心情,只顾一个人怏怏地朝前走着。

    没走多远,他突然看见了市政府秘书长陈明。他向西走,陈明向东走,对面相迎。心境这么差,他不愿意碰到任何熟人。若是离得远,他可以随便钻进旁边的任何一家店铺躲避一下就过去了,可是已经离得很近,陈明已经看见自己了,来不及了!

    秘书长是市里的领导,不能不打招呼。他硬着头皮走上去。

    “秘书长到哪儿去?” 欧平招呼陈明。

    “是你娃呀,你到哪儿去?” 陈明见是欧平,反过来问他。

    “我不到哪儿去,就一个人转一下。”欧平说。

    陈明是老大学生,毕业以后分配到现在江城管辖的一个县的县属企业当技术员。改革开放后兴起“文凭热”,起用大学生,不少大学生在车间上着班,满身油污的就被通知去填表当副县长,是党员的当县委副书记。陈明有能力有水平,也是这样糊里糊涂地当上了县政府的副县长,几年后当了县长。又干了几年,市里换届,被选任为市政府秘书长。

    在刘书记当区长的时候,欧平曾经申请到市政府办公厅当秘书,经过严格考察后,秘书长办公会议通过了,时任区委书记的汤平极力挽留,并且指定专人给他做零工的妻子安排工作。欧平是一个讲情讲义的人,被感动了,婉言谢绝了到市政府办公厅工作这一很多人求之不得的调动。市政府办公厅考虑他的家庭情况,很理解,说:“你是秘书长会议定了的,你随时来都是可以的。”

    市委换届,汤平当了市委副书记,欧平准备这时到市政府办公厅去。这时陈明刚来当秘书长,说没有谁给他交代这件事,现在要求干部“三会”(会外语、会电脑、会开车),问欧平会不会。欧平知道这是陈明不同意。欧平说自己是原来的秘书长会议定了的,陈明要欧平重新写申请。欧平又写了一份申请书交去,但没有回音,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一心一意地在滨江区委办公室上班。市区两级,无论党委,还是政府,市里的办公厅和县区的办公室都有工作上的交往,在后来几年的接触中,陈明和欧平熟悉了,关系还很融洽。

    上届区委书记汤平在市党代会上被正式选为市委副书记以后,到滨江区检查一年一度的秋交会的筹备和布展工作,区长升任为区委书记的刘开山、区委副书记升任为区长的谢家旺和主持区委办公室工作的副主任欧平去陪同。

    坐在汤书记原来一直坐、原来的司机开,现在刘开山坐的加长“标志”车上,作为同学的区长谢家旺问坐在前排副驾位上的汤平:“汤书记,你这两天在做啥子?”

    “开会嘛,这不党代会才开结束?”汤书记说。

    “市里今年的党代会报告是哪个负责写的?”宣传部部长出身的谢家旺问。

    “郭凯们几个嘛!”

    “今年的报告写得咋样?”

    “那呀,就很一般,把何书记(市委书记)读的哟!叫我,就不读他那个。郭凯人民大学毕业的,是完全写得出来的,但哪儿哪个在给他下功夫嘛!”

    听汤书记和谢区长说得热闹,坐在后排驾驶员后面位子上的刘开山先向右前方看了看前面新当选的市委副书记汤平,又扫视了坐在后排右边车窗边的区长谢家旺和坐在自己和谢家旺之间的欧平一眼,笑眯眯地说:“论笔杆子,你们三个都是行家,我就不行了!”

    欧平见刘开山把自己和市委书记、区长拉在了一个水平上,连忙说:“刘书记,你工作经验该丰富、思想水平该高嘛!汤书记、谢区长就不说了,是领导。我虽然像你说的,没有啥子事情说不清楚,没有啥子文章写不出来,但是该缺乏全面领导工作的经验,没有你那么高的思想水平嘛!”

    坐在车上,本是闲聊,谁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年多后,刘开山竟把欧平的话用来作为要他下基层去锻炼的理由!木匠作枷,自作自受。

    “上班时间,你娃不好好在办公室里上班,一个人跑出来转啥?你还在你们区委办公室负责?”陈明问。

    话说到这里了,欧平不得不把自己就要下基层的事告诉这位市政府秘书长。

    “这老刘是咋搞的?你想不想去嘛?不想去就到我那儿来,先跟我一起给办公室创收,一年后,你想干啥干啥,办公室的工作由你选!你懂经济不?”

    陈明是从企业出来的,又当政府领导,热衷于经济工作。

    事情很突然,欧平没有想到要遇到市政府秘书长,更没想到要向陈明说自己工作的事,也没有想到陈明还记着自己想要调市政府办公厅的事,对自己还这么关心和爱护,欧平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样惊喜!好感动啊!欧平一时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经济……懂……秘书长,你说的是真的?”

    “你个娃,我说的咋不是真的呢?”

    欧平想到区委书记刘开山要自己到基层去,是叫自己去接受锻炼,也是“将”自己的“军”,好像是估定自己只会纸上谈兵,基层的领导工作胜任不了,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似的,欧平骨子里的倔强、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他最恨临阵脱逃的懦夫,于是拐了一个弯回答说:“秘书长,你看这样行吗,我去干几个月看一下,如果我能够干,就谢谢你的好意,就不来啦!如果干不了,我再来?那时你可要接收我哟!”

    刘开山对机关文字工作表现出的轻视使欧平很气愤,他想到基层去证明一下自己,但又没有把基层全面领导工作做好的把握,他这样回答陈明,是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你娃,你舍不得那个书记是吧?你要去,也到一个好的地方去嘛!去滨江办事处干啥?挤在那个城里,一寸土地都没得,干啥嘛?发展啥嘛?你愿不愿意到西城办事处李培德那儿去,李培德和我很熟悉,我给他说,叫他当书记,你去当主任,我们办公厅好和你们一起干点儿事情。你定要去当那个书记?”

    欧平无言以对,顿了一下辩解说:“那也不是,李培德是我中学时的同学,我们关系很好。”

    “正好噻,那你就往那儿去!”陈明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那是我想到哪儿就能到哪儿去的哟!”欧平有些心动。西城办事处紧靠火车站,这些年乡镇企业发展得很好,是全区乃至全市发展得最好的地方之一,到那儿去当个主任也还是可以。

    “只要你同意,我给你们刘书记说!”陈明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领导,接触了那么多人,算得上是阅人无数,欧平的心里怎么在想,他哪有看不出的,进一步说道。

    欧平听陈明提出他去给刘书记说,很高兴。市政府秘书长去说,刘开山肯定是要听的,至少要引起刘开山对他欧平的重视。

    陈明是说话算话的人,把欧平的事当作了一件要事,当天晚上就给刘开山打了电话,刘开山怪他没有早说,早说市政府秘书长的指示他是要执行的,下午的常委会才定了,没法马上又改变,叫他给欧平说到滨江去干两年就回来。

    陈明确实讲信用,虽然没有给刘开山说通,但是有原因的,人家那么大一个领导,主动给欧平一个县区小小的部门负责人说话,而且还给欧平及时回话,说明事情没有办成的原因,欧平心里很感激。

    到基层去当领导,统揽一个情况复杂出了名的地方的全面工作,自己行吗?欧平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他确实一点儿底也没有,所以他怕。他怕的不只是工作搞砸了,人家笑话他,给刘开山留下口实,自己丢了面子,甚至颜面扫地,从此一蹶不振,更怕由于自己的无能或者失误,弄出大的乱子,造成大的损失,那就太对不起组织和人民了。这几天,他从早到晚都是惴惴不安、郁郁寡欢、愁眉不展的。

    欧平在街上邂逅陈明,给自己打气,叫自己不要怕,鼓励自己去,说根据自己的能力水平,当一个街道的党委书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并且答应欧平不愿意干随时可以到他那儿去,欧平这才有了一些欢喜。...